是匈牙利造就了李斯特、裴多菲,还是李斯特、裴多菲造就了匈牙利?这似乎是一个危险的问题。在14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踏上这块令人神往的土地之前,“匈牙利”于我而言,更直接的意味——它是李斯特手指下跃动旋律的所有灵魂之依附,是裴多菲热烈吟诵、并为之献身的“祖国”。
到达匈牙利的第二天黄昏,随性走到离处住不远的安德拉西大街(有匈牙利的“香榭丽舍大街”之美称),拐角处一幢不起眼的灰楼里传来喑喑哑哑的练琴声,踮着脚勉强从高高的玻璃窗依稀见到一个怀抱着大提琴、坐在椅子上的侧影。在斜阳的余晖里,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感动。
友人告诉我,这就是李斯特生前创立、并任院长的布达佩斯国立音乐院(现改名为“李斯特音乐学院”)。以前只在印刷品见到头发激情地飞扬的李斯特,没想到会以这样不经意的方式完成我与这位音乐大师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李斯特的作品多被评多“浪漫而狂热”,在我短暂对匈牙利的印象中,这种浪漫与狂热正是匈牙利的气质所在。
在布达佩斯,浪漫无处不在。布达佩斯最有名的瓦茨大街上有各种咖啡馆,随处可见老人慵懒地坐在慵懒的阳光里,呷一口咖啡,边晒太阳边看报纸,一只大狗温顺地趴在脚下。身着时髦服装的年轻人亲密地窃窃私语或在街边旁若无人地拥吻。在国内习惯拥挤、喧嚣和忙碌的生活后,这里的散淡、悠闲和惬意令人迷恋而沉醉。
晚上的布达佩斯更是笼罩在浓浓的罗曼蒂克中。在灯光簇拥下从布达城堡山向下眺望,全城好像都在灯光摇曳之中,各种恢弘的建筑与多瑙河上的点点船只、细长桥影都在灯光的背景之下如梦如幻。匈牙利的建筑就见证了它的浪漫史:哥特式、文艺复兴风格、巴洛克风格、新艺术风格,在布达佩斯街头,不经意地抬头,就发现经过的这座建筑就是经典中的一种。我喜欢麦当娜那首凄婉的《阿根廷,别为我哭泣》,实际上,因为当时阿根廷政府拒绝麦当娜出演庇隆夫人,这部音乐剧的很多外景是在布达佩斯拍摄的,布达佩斯市内多瑙河两岸风光在内的5处景观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了“世界遗产”。
这个国家给人的绝非那种流光溢彩的惊艳之感。在某条街上闲逛,经常是不经意地一抬眼,突然发现身边略显灰黯的建筑原来是这般巧夺天工。而当你睁圆了眼睛、贪婪地用相机捕捉下一个又一美景时,周围的匈牙利人却似乎浑然不觉,这种质朴而沉静的美更折射出这个中欧小国的千年沧桑。
虽然只是匆匆过客,但我感觉布达佩斯是一座适合怀旧和遭遇浪漫的城市,波光粼粼的多瑙河、老式的有轨电车、年代久远的城堡和教堂、斑驳的街道。但她同时又是时尚的,200多年的历史和欧洲时尚氛围糅合在了一起,我的丹麦朋友叶松音告诉我,匈牙利年轻女郎夏装的时髦和大胆在欧洲也“小有名气”,可惜我来的不是时候,没机会领略。米兰·昆德拉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曾有这样的描述,1956年,苏军坦克开进布达佩斯,衣着大胆的年轻女郎在坦克前做出性感诱人的姿势,表达强权之下的独特愤怒。这大概是匈牙利女郎之美最有吸引力的时刻了。
李斯特音乐中所展现的激情与狂放,浸润在匈牙利人的生活中。拿就餐来说,几乎每天都有以民间音乐与舞蹈为“佐料”的一餐——身着鲜艳民族服装的少女与脚踩马靴、黑色礼帽的青年跳起欢快热烈的舞蹈,男士跳的有点像踢踏舞,还辅以拍手拍腿的动作,兴奋时来一声忽哨。兴之所至,就会有观众即兴加入舞蹈,女郎伴着英俊潇洒的匈牙利小伙子,在狂放的音乐中,将体内的激情释放得淋漓尽致。
多瑙河穿城而过,将布达佩斯分为“布达”和“佩斯”。布达相对古典,佩斯相对现代。我见到的多瑙河并不是蓝色的,相反倒有点灰,在我的理解中,那曲《蓝色的多瑙河》(The Blue Danube)翻译成“忧郁的多瑙河”更合适。这种忧伤或许来自在多瑙河边矗立的一座雕像——永远注视着匈牙利的诗人裴多菲。
从某种意义上说,始终处于动荡不安的匈牙利人,民心所望,惟有自由。自由精神也是我理解中匈牙利人的浪漫与狂热的结晶。一直以来,匈牙利就是一个为自由而不断奋斗的国家,耸立在布达佩斯市中心苍翠山顶的自由女神像,双手高举橄榄枝,昂首仰望苍天,像是在诉说着自由的难得与可贵,她正好与对岸高举右手的裴多菲遥遥相对。
对自由的崇拜构成了匈牙利的历史,也是匈牙利最吸引我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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